梁沂顯得更加懵懂，對上顧璟藏笑的眼睛，眨了眨眼睛，餘紅未消的眼圈，迅速泛起紅來，隨著梁沂睫毛的眨動，倏地落下兩滴溫熱的眼淚。。

他明白顧璟之前在跟他生氣，這種知道這個人在跟自己生氣，卻不知道該怎麽做的日子，梁沂過了半個月，覺得委屈又難熬，他腦子裏裝的能討好人法子也就那麽三兩個，用在顧璟身上，好像他都不喜歡。

顧璟正笑著呢，見著梁沂的眼淚，頓時緊張起來，難道是他咬人屁股蛋，人不高興了？顧璟還壓著人，一骨碌兒就起來了，梁沂身上的浴衣已經敞開，露出白凈凈的胸口來，因為眼淚的緣故，有些急促地起伏著，甚至微微顫著。

顧璟手忙腳亂地給人攏好浴衣，從床頭抽了幾張軟紙，別手別腳地給人擦眼下濕漉漉的水痕，舌頭都打結似的：“哎……你、你咋哭了呢？”，他心裏有些虛，撥了撥梁沂額角濕濡的發，動作溫柔得不得了。

梁沂聞言擡起眼睛來，烏黑的睫毛因為眼淚有些濕，給人添了幾分可憐巴巴的意味，更何況這人眼裏還包著淚，要落不落的，顧璟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，笨拙地拿紙給人吸眼眶裏的眼淚，嘴裏慌忙說著：“不親不親，哪也不碰成不成？”

梁沂的鼻尖給他蹭得有些紅，他抽了抽鼻子，話裏都是軟綿的鼻音：“顧璟，你是不是還跟我生氣？”，他問得低低的，合著一雙濕潤的眼睛，怯儒又可憐。

顧璟被他戳中了心思，瞅著人看的眼睛躲了躲，低低地解釋：“之前是……”，話還沒說完，眼前的梁沂，通紅的眼眶裏就蓄起了水兒，這回兒連帶著鼻尖周圍白凈的皮膚也紅了起來，他蜷著手，往顧璟這邊貼，發出帶著哭腔的嗚咽聲。

顧璟一下子這心就跟炸開的燒水壺沒什麽兩樣，他急死了，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哄人，小心地抱著梁沂貼過來的腰，手指去勾梁沂的手心，“對不起”還堵在嗓子眼裏，梁沂就哽咽著開口了。

“那你是不是……還要親我的嘴巴啊……”，梁沂的手心碰著顧璟的手，溫溫熱熱地把顧璟的手指纏著，顧璟聽人說完話，勾著人的掌心，就將人拉到自己跟前，對上梁沂的眼睛，腦子裏閃過一堆話，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了，語氣是難得的軟：“不親了，你不樂意咱就不親。”

梁沂低下頭貼著他的胸口，肩膀微微顫抖著，也不說話，顧璟瞧著這人柔軟的黑發，這心裏頭跟打翻了老藥壇子，他的手指還被梁沂握在手心，已經出了細細的汗，受著胸口傳來的濕熱觸感，反手握住梁沂的手，低低地說：“我今天說話有些不對勁兒，咱不哭了，啊？”

胸口漸漸氳開兩道濕熱的痕跡，顧璟把話說完好一會兒，梁沂悶悶的聲音才傳出來，有些啞又有些軟，低低的：“顧璟……你不要生我的氣……你生氣的時候好、好兇……我不知道該怎麽辦……”

顧璟起身去關燈，手掌抽離的時候還被梁沂的手指撓了一下，關燈後房間裏只有兩盞壁燈，光線呈現一種暖色落在兩人身上，顧璟攬著人重新躺下，身上落了暖光的梁沂更顯得白凈，臉上有著未幹的濕痕，正怯怯地望著顧璟，漆黑的眼睛跟淬了層湖光似的，小聲地叫他。

顧璟抱著人，下巴擱在梁沂頸窩裏，溫熱的呼吸都落在梁沂身上，梁沂忍不住縮了縮，手臂試探性地攬著顧璟的腰，顧璟嘆了口氣，聲音有些啞：“你來尋我那時候我就不生氣了，我就跟自己生氣呢。”，顧璟頓了頓，沈默了片刻，還是親了親梁沂的耳朵，嘴唇抵著梁沂耳垂下方的小塊皮膚，聲音變得有些澀：“我不該欺負你，其實我喜歡吃桃呢，脆的軟的都樂意吃。”

“顧璟。”，梁沂巴巴地叫他，他到底還是心軟，瞧不得顧璟這幅模樣，稍微抽離了顧璟的懷抱，還抓著顧璟的手，就閉上了眼睛，聲音小得幾近聽不清：“你、要不要親我呀？”

他的睫毛顫動著，洩露著心底的緊張，抓著顧璟的手微微出了汗，顯出他的無措，顧璟瞧著他緊張的樣子，只覺得可愛得很，將人壓在身下，梁沂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，還沒來得及叫他的名字，嘴唇就被親了一口，顧璟嘴角還帶著笑，說話的聲音都溫柔下來：“是你自己要親的，我可沒欺負你。”

梁沂雖然知道自己說了這樣的話會換來什麽樣的後果，可真被顧璟親了以後，又覺得心尖都被顧璟捏住了，微紅的臉頰很快浮上一層紅，轉身把臉埋進枕頭裏，悶悶地“嗯”了一聲，身側的顧璟很快就貼了上來，把壁燈也給關了，攬著他在他後頸叫了聲他的名字：“梁沂。”

“嗯？”，梁沂低低地應。

顧璟沒有回答，只將人攬得更近，嘴角在黑夜裏勾起，他一顆心又軟又熱，就想叫叫梁沂的名字。

沒有得到回應，梁沂在黑暗中轉過身來，模模糊糊瞧著顧璟的下頜，猶豫了幾秒鐘，手臂還是攬上了顧璟的腰，緊接著，臉也貼了上去，閉上了眼睛。

梁沂這人其實好笨，顧璟吃了一次桃子，他就每回都提著桃子來，顧璟喜歡親他的嘴巴，那他哄顧璟就只有一個法子，就是問顧璟要不要親他。

聽著耳邊漸漸平穩的呼吸，顧璟慢慢睜開了眼睛，他沒打開壁燈，借著屋外清朗的月光，食指碰了碰懷中人的鼻子，小聲又溫柔：“你怎麽這麽好欺負，這麽招人稀罕呢？”

梁沂睡得沈沈，烏黑的睫毛落在白凈的皮膚上，任由著顧璟的聲音散在月色裏，動都不帶動的，顧璟嘴邊噙了笑，壓著力道，親了親他的眼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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